小满走上石拱桥,引她低头去看桥洞下摇头摆尾的锦鲤,几颗水面刚探出尖尖角的粉荷。

“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院子。”晏七郎怀念地道。

“养病期间走动不远,她时常立在这座桥上看荷看鱼。有时我得了空,便过来陪她看上一时半刻。母亲给这处的每条鱼都起了名字。”

应小满探头往桥下打量,听七郎指点水中悠然自得的游鱼。

“这条通身大红,只有尾巴几点星状白斑,名叫锥星。这条红黑间色,最为肥硕贪吃,母亲叫它阿餮……”

庭院精巧却不大,两刻钟便逛遍各处,门外把守的亲信递进来一碟鲜果子,一壶温茶,两人在八角亭里对坐,应小满有滋有味地喝茶吃果子。

“晏安怎的还不来?”

她吃了半碟子鲜果,擦净手指,抬头看看升到头顶的当空月色,“外院找不到他么?”

晏七郎悠然捧着茶杯,“晏安在家里。隋淼找他说话,兴许耽搁了点时辰?”

晏安被隋淼领进清静小院时,面色灰白,汗出如浆。隔得远远地便大礼伏地趴倒不起。

晏安的年纪其实并不大,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,灯笼光下气色却显得极为颓唐。

就着趴倒伏地的姿势,应小满一眼便看到晏安后背的衣裳被汗水洇湿了一大块。

“你不舒服么?”她关切地问。

晏安低头不敢出声,隋淼在身后不轻不重踢了一脚,“回小娘子的话。”

“不、不舒服。”晏安干巴巴道。

“难怪来得这么晚。”应小满蹲在他面前,递去一条擦汗的布巾。

“晚上不热,你却出了这么多虚汗,是不是哪里病了?记得看郎中啊。”

隋淼在身后又踢了一脚,晏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谢小娘子体恤。小娘子想问小的什么。小的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
应小满当即和他说,“晏八郎叫我找你。我们里应外合,杀晏容时。”

晏安替她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,领她进晏容时的丰松院,在院子里等狗官自投罗网。

“进丰松院之后如何报仇,如何从晏家逃脱,都是我自己的事,你不必管。”

应小满咬着鲜果子催促,“快想一想如何安排。时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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